但是这一层也有自己的苦恼,上面两层有事没事就拿他们开刀。平民百姓油水少呀,再说也怕出来个陈涉吴广,把桌子掀翻了,但是拿这一层开刀就不用害怕了。这一层都家有恒产,颇有油水,只要不被逼急了就下不了决心造反,所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就是这个原因。
卓然就处在这个阶层,所以对于高他一个层次的李太爷的压迫是毫无办法,破解的道路实际上也只有两条,一是桂榜得中,更换门庭,但是科举的成功率太低了,南直隶最起码有好几万秀才,而整个南直隶并南京国子监每三年才只有100个举人名额,金举人可不是白喊的。老丈人考了一辈子都没能突破,卓然现在连老丈人的水平都没到,他有那个自信才怪;
另一条就是抱团,同层次的兄弟们抱团一起扛,团结就是力量。卓然穿越明朝,改善改善下生活,发明些东西,是理所当然之举,要是总是有李太爷孙太爷什么的跳出来摘桃子,卓然还活不活了?念头也不通达呀。面对卓然一个人,李太爷可以压迫他,但是他如果整合出一个集团,李太爷就要好好想一想了,如果这个集团再有些爪牙,谁吃谁还不知道呢?卓然恶狠狠的想到。
当然还有一条路,黄巢等先烈走过的,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虽然豪气万丈,但现在大明朝还没到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卓然当然不愿意走这一条注定艰险无比一不小心就丢脑袋的路,事实上只要过得下去的,都不会走这条路。
别提那些酸秀才不可能知道卓然的想法,就是他身边最亲密的老丈人和大哥,也只能窥的一丝半缕。他们都以为卓然在养望,希冀获得名声,毕竟大明朝走名士这条路也是不错的选择。所以就劝他不要什么人都打交道,挑选一二,秀才要有自己的逼格。
作为与卓然共同研究牛痘的李秀才不太舍得放下架子,迎接四方来客。所以他在民间的名气相较卓然也就逊色了不少。
不过李秀才毫不在意,因为他在士林中的声望这些日子却高过卓然。比起蹦来蹦去显得很不安分的卓然,李秀才一惯安心读书,准备举业,闲暇时呼朋唤友,吟诗作画,再就是闺房描眉,逗弄儿女。这样一种淡然的态度,视名利如粪土的精神岂是那个暴发户比得了的。
相反李秀才还有些窃喜,他觉得卓然走错了路线。一个秀才不跟士大夫打交道,整天跟三教九流来往,还能算得上是士人吗?就像大明朝的皇帝,喜欢当大将军,喜欢嗑药,喜欢干木匠活,这些统统都不是正道,老实上朝,规规矩矩的坐着听我们士大夫吵架才是正经皇帝该干的活。士人也是如此,卓然这样的离经叛道总有一天要栽跟头,李秀才能不窃喜吗?
说起来,李秀才这些日子总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有些精神恍惚。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无数次回忆起卓然来访的那个下午。爷爷的形象在他心目中也一落千丈,从原来的高大上变成了一片混沌,分不清黑与白。
就在这样的不经意间,牛痘在庐江府全面铺开了,种痘社不出所料勇拔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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