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突然狂风大作,原本躺在床上的嘉鱼便被窗外呼呼大作的风惊了起身。

外面天色昏得犹如裹了几层灰色的纱,朦朦胧胧的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入夜。大风暴躁的从门缝,窗缝挤进屋子,就像外面有亡命追逐的力量让它无处可逃,凶残的撕碎它的身子,发出呜呜的痛苦呻吟。

嘉鱼想着今日是白鹿的妹妹要来,这天气怎好?

果然,白鹿的妹妹白鸢姑娘到了食时都未曾前来,想必是大风阻了船只罢。

“春水是要涨了,想来过着日子东田的禾苗定长得极好,今年定有个好收成。”王氏看着外面吹着狂风下着骤雨,心里倒是看得开。

每年最重要的就是这段日子,要是春水来的刚好,庄稼收成便是可观,有些年也会春潮过猛,还好江南这个地方也司空见惯了。

“这么大的风,想必那船又被吹了去,嘉兴晚些去寻回来。”杨氏张望着,微微担忧,这雨天着实烦人哪。

每次刮大风下大雨的日子,河上的船都会被风吹了去,好在下游不远就有个大拐弯处,船每次都被停在那里。

还有几次暴风雨着实大,上游的船都停在那儿,去取船时壮观得很,哗啦啦一片乌漆漆。

不知道的还以为一大群水赖子敞着肚皮睡懒觉呢。

这样的天气熬人得很,到了昏时才风停雨歇,一片祥和。

院子里落满吹了碎的叶,风雨洗涤后的河岸汇聚细细密密的水流,踩着轻快的节奏融入白水河的怀抱。

“嘉鱼,我走咯!小心别着了凉。”嘉兴抱了一捆老旧的麻绳子,架了根竹竿子向院外走去。还不忘嘻嘻回头提醒院子里的嘉鱼一声。

“哗啦”一声,将船翻下水,嘉兴轻盈一迈,又“哗啦”一声,撑着船远去。

船荡着微波游离在河面上,雨后的空气清新扑鼻,全身通透一般舒服极了。微风也温柔起来,嘉兴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不自觉露出笑容。

远方的山雨后弥漫着薄雾,似远似近带着神秘面纱,视野宽阔起来,似乎可以看见近处岸边的禾苗还挂着水珠。

将吹走的船只套上绳绑在船上,嘉兴舒展下身,看到远远一只木舟上,一抹清丽的身影。

在学堂里没有女子,家里也看惯了嘉鱼,这个身影却是好看。

嘉兴摇摇头挥去不应该的分神,撑着船只就往回走。

“前面的公子,等等!”悦耳动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嘉兴顿了顿,一回头。

那清丽的身影见他回头,更奋力的撑了几下竹竿,那人渐近。只见来人一身清新鹅黄长袖衫,披着榴花缂丝金荣挂,脚迈朱红梅花鎏金靴。

英眉秀目桃红嘴,小秀琼鼻玲珑窝,不失女儿活泼,又有几分洒脱。

嘉兴只叹,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姑娘。

“这位小公子可知仙角村段家怎么走?”那个女子又出声,嘉兴才回过神,心里慌张一分。

支支吾吾道:“我…我便是段家人,不知…姑娘所谓何事?”

那女子见他一副呆书生的模样,又嘻嘻掩嘴笑了几声,调皮道:“你既是段家人,那定知我哥白鹿在你家,难道我哥没说?还是你给忘了?”

嘉兴一听尴尬的羞红了脸,挠挠头道:“不知姑娘风雨兼程前来,小生这就带姑娘前去。”

白鸢姑娘见他害羞的模样更是掩面笑了几声,撑着船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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