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辍朝半月有余的晋文帝在太监的搀扶下缓步走到御书案前,朝着虚空做了一个手势,两名隐在暗处的隐卫悄无声息地落地。

“去,去把国师和宁王找来。”

隐卫领了命又闪身消失不见。

“咳咳咳。”压抑着痛苦的咳嗽声回荡在大殿里,听着让人难过,这位年仅四十的帝王却似乎已快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晋文帝握紧双拳,胸肺中的疼痛漫延至四肢百骸,他深知自己所剩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看着手中的传位诏书,晋文帝满心的忧愁,北境匈奴依旧虎视眈眈,朝中党/派斗争激烈不断,太子尚且年轻,又是个绵软的性子,极易被人拿捏,如今的大晋内忧外患,他若在这个时候撒手人寰,恐怕,祖宗基业将要毁于一旦啊……

一炷香的时辰过后,一名太监匆匆跑了进来,凑到晋文帝耳边说,

“陛下,国师,已经候在殿外了。”

“快,咳,咳咳,快请国师进来,咳咳。”

“是,传国师觐见。”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玉凌空走进大殿,不卑不亢地向着坐在上首的晋文帝行礼。

“国师不必多礼了,咳咳咳,

朕,此番,召国师前来,就是想问问,这大晋的江山,可否,兴盛绵延,

朕知道,国师不愿泄露天机,

可朕,想在死前求个明白,

若是祖宗基业,注定要毁于我辈子孙之手,

朕于九泉之下,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了,

咳咳咳……”

玉凌空面沉如水,看着上首形容枯槁已是油尽灯枯的晋文帝却是久久未曾说出一句话来。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晋文帝神色悲戚,语气之中透露着英雄末路的悲凉与不甘,“难道,国师,连朕这个将死之人最后的心愿,也不能满足吗?你这样叫朕如何能走得安心?”

紧接着便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在大殿内回响

咳咳咳咳……

玉凌空依旧神情淡漠,略微沉吟,才终于开口道,“陛下放心,臣昨日已重新占卜过,卦象显示太子乃是绝处逢生之相,陛下亦是吉人自有天相,切莫轻言生死之事。”

“呵,呵呵,……

怎么连你也尽说这些虚言来哄骗朕,朕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太医院都说了,朕的病已是回天乏术,普天之下若非神仙下凡,还有谁能医得好朕?

朕明白,你和老九一样,都因着当年之事,怨恨于朕!

咳咳咳咳咳……

呵,这都是命数,朕,很快就能下去,见到故人了。”

面无表情的玉凌空听到晋文帝说起当年之事,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沉痛的神情,却最终归于平淡。

“朕,把太子交给你,你,切莫负了阿岚当年所托才是!”晋文帝看着站在下方目空一切的玉凌空,颇有无力之感。

这世上有一种感情叫做白发如新,他和玉凌空虽风雨同载三十年,最终还是走到了形同陌路的境地。

玉凌空猛地抬头看向晋文帝,眼中的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你不用这么看着朕,你真的以为你和老九能瞒得住朕,青云那孩子像极了他娘年轻时的样貌,朕早就有所怀疑,当初的宁王妃早先贵妃一日生产,你又极力劝朕立贵妃所出之子为太子,这其中的隐秘,朕,又怎会不知?”

顿了一顿,晋文帝稍显激动地接着说道,“当时的姜氏与文氏两党都已权势滔天,大晋的江山若想长治久安,朕的太子绝不能出自这两方的任何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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