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姓绝,叫绝无命”,想必不入你的法耳,绝无命笑得令人起疙瘩说。
“绝无命?”陆小川嘴里喃喃念道,心里却一沉,他已然想起这个人是号什么人物。
在这草木皆兵的时刻里,陆小川虽然明白绝无命是何许人也,也知道自己和他决没有任何瓜葛,但是他仍然惊觉的退后一步。
“绝前辈,久仰,久仰。”
“好说,好说,别人都说陆小川,陆小川有张巧嘴,嗯,果然不错,果然不错。看你的样子似乎有重创在身,气色颇差呐!”“绝无命”笑道。
实在摸不清对方的来意,然而面对这三十年前即已名动江湖的煞星,陆小川只有强装着笑脸打着哈哈。
“前辈没看错,真是双目如神。晚辈确实最近受创,不过如今已无大碍,多谢关怀。对了,前辈大老远的来此,想必路途遥远定很劳象,何不进屋喝杯茶,歇歇腿……”
“嗯,你真有心,也好,我们就进屋去,你也好收拾收拾一下随身衣物,我们不能有太多的耽搁……“绝无命”的笑容一直在脸上。
“你要我跟你一起走?”陆小川明知对方的目的仍不禁问。
“当然哆!要不然顶着寒风老汉我大老远的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总不成来观雪赏梅吧!”“绝无命”笃定陆小川非跟他走不可的道。
陆小川根本没东西收拾。
临走前他跟刘大嫂要了她唯一的一根缝衣针。
乡下人好客,刘老夫妇二人啥也没说反而送陆小川他好长一段路。
十多天的相处,再加上救命的恩情,本以为刘大叔会寻到同门中人,陆小川也心里暗地打算一定要好好酬谢这老夫妇俩,谁知人算不如天算,陆小川斜晚一眼身旁的“绝无命”,看样子这位也比自己好不了多少,就连这以后的食宿也还不知有没着落,更别说想开口向他借些银两了。
“李……陆小川,你现在的身子真的不适宜行远路,何必一定要现在走呢?”在一裸老山松旁刘大嫂停下了脚步,有些依依不舍的道别。
“大婶,我也知道,可是我不得不走,因为……因为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来探望您二位的,那时候再报续命之恩。”陆小川诚挚的道。
“你……你一路保重。”
“您二位……也一样……”
“好啦!你二位请回吧!最后老弟,我真心的谢谢你,谢谢你带给我这个‘活宝贝’。”
“绝无命”从见到陆小川开始,脸上的笑容到现在都没停过。
陆小川虽然还不明白这只老狐狸为什么一直在笑,但是他明白他称自己“活宝贝”一定有他的理由。
转过山脊,陆小川回头停下脚步。
“怎么?陆小川,干嘛停了下来?“绝无命”在后,他有了孤疑。
陆小川深深地看着这头老狐狸,他已懒得再打哈哈,换上了一副慎重的面孔道:“‘要侬命,绝无命’,我想我们该好好的谈谈。”
即“谈?谈什么?“绝无命”仍然笑着问。
“明人不说暗语,我知道你要我跟你走一定有原因,刚才没问你是不想让二位老人家操心,现在我要知道真正的原因,你不说,对不起,陆小川烂命一条你就带着个死尸走吧里”
“咦!你小子敢情要胁起老汉来了?”
“不敢,我只是想知道你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罢了。”
似乎看出了陆小川坚决的心愈,“绝无命”沉思了一会道:“我只想以你为饵,引出一个人来。”
“谁?”
‘快手萧若’。”“绝无命”说这四个字时,恨意已让别人不寒而栗。
“萧若?”陆小川想也想不到,他接着又问;“你找他做什么?”
“杀他。”“绝无命”恨声道。
“能否说说原因?”
看了一眼陆小川,“绝无命”道:“你已问得太多。”
“我不觉得以我为饵能真的引出他来。”陆小川开始试探。
“别装蒜了,只要‘快手萧若’一知道你在我的手中,恐怕我要他爬着来找我,他也不敢走着来,要不然他决不会拚了命似的从洛阳赶往昭化去救你的老婆。”
“你……你还知道什么?佳蓉她……她怎么了?”陆小川一直未能得知外面的任何消息,乍听“绝无命”话中有话他就忙不迭的问。
也无怪乎他如此紧张,毕竟他无法证实传言是否为真,他可是决不相信自己的妻子会葬身火窟,也不相信萧若被人截杀于“川陕道”上。
“你倒是快说呀……”陆小川看到“绝无命”双眼凝视着天际,似乎在想着什么,不禁焦急的再问。
收回了目光,“绝无命”答非所问道:“你知道不?一个人成名不易,尤其像我这样有名的人。没有人能摧毁我几十年来建立的名声,不论他是谁,我一定要报复,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
“绝无命”当日在“川陕道”与萧若对决他绝不会败,尤其在“快手萧若”后背重创后。
然而他被萧若的镇定吓得落荒而逃,这件事对他这种毗旺必报的人来说简直是一种耻辱,尤其他更不能让萧若活着的原因,就是他怕萧若传出他令天下人耻笑的行径。
在这个世上本来就有许多名人是假英雄,更有许多的伪君子。他们人前高高在上,暗地里他们成名的行径,以及所作所为是决无法拿出来公诸于世,就像嘴里说不怕死的人往往最怕死,而伪善者也决不容许有人发现他为恶的秘密。
所以这世上每天总有许多冤死者,而这些冤死者所以会死,那就是他们都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绝无命”要杀“快手萧若”最重要的原因还不在此,那是因为他在一个严密的组织里,而这个组织对付执行任务失败的人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死亡。
“绝无命”截杀“快手萧若”未能成功,他明白失败后的下场,然而像他这么怕死的人又怎可能引颈就戮?
于是他开始逃亡,无时无刻的不在躲着自己同路人的追杀,他现在的情形就宛如躲在阴沟里的老鼠,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
这一切他完全算在“快手萧若”的头上,因此他一直绞尽脑汁的想尽办法要来诱杀萧若,当然他也希望在杀了萧若后能将功赎罪获得组织的谅解。
“绝无命”虽然不肯承认,但是陆小川肚里有数,他不再问这个问题,毕竟他已明白萧若----他这个患难与共、从小穿开档裤长大的玩伴最起码现在还好端端的活在人世。
“绝前辈,你能否告之我妻子是否真的,真的……”陆小川小心地,甚至有些央求的道。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陆小川对他的敌人很少会这么做,现在他之放弃了损人的机会只因为他想从对方的口中证实自己多日来的疑惑。就算最坏的消息他也要知道,否则他会被这问题折磨至死。
“我不知道,没人亲眼见到,不过火场现场确有一孕妇尸体……这也有可能恰好是别人对不?”“绝无命”显然还是吃这一套,他竟说的是实话,同时亦带些安慰道。
再一次的听人这么说,陆小川还是全身额栗的无法自制。
良久之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他缓缓的道:“‘绝无命’,在这之前你我素未谋面,我想萧若亦然。我想知道你之截杀萧若是什么原因?还有处心于置我死地的人又是什么人?你们一定有关连,是不?”
“绝无命”听完陆小川的话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眼中有一丝骇然。
“我刚刚说过你已问得太多了。”
“答我所问。”陆小川十分坚持。
“我不会告诉你,何况我也不知道。“绝无命”“闪烁其词。
“我早已死了好几遍了,如果你愿意背着一具死尸在这荒山行走数日,那么你可以动手了。”陆小川看着对方的眼神让人知道他说的决不是假话。
“你----”
“绝无命”想不到这个人居然会有求死之念。
“我说的是真的。”
“我……我看得出,好吧!我截杀‘快手萧若’是奉命行事,至于有人置你死地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么说你满意了吧,”绝无命”拗不过陆小川,他说的还是真话。
“奉命?奉谁之命?”陆小川仍不死心。
“我不能说,因为目前只是我个人的事情,一旦我泄露了不该泄露的事情就是我全家的麻烦了。”
陆小川也看出了对方说的不是假话,他知道再问也是多余了。
他又迈开了步伐,“绝无命”在他的后面亦步亦趋。
他们各怀鬼胎的朝着“金陵”前行。
而“金陵”,这六朝金粉的古城也由于陆小川的出现引发了一场罕见的武林浩劫。
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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