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你果真要等她一年之期!?”沈木槿不知何时出现在半夏身后,悄无声息的,语气严厉道“你这孩子怎的如此死心眼!她说不食言你还真就信了放她走!这世态千变万象,皇城乃何地?你即便少不更事,也理应晓得掂量个一二,要知如今你年纪几何,再拖下去难保变数突生,你…”
“母亲,若你真为我好,我求你,放她走,也不要让她中途突生磨难,如此我便再好不过”沈半夏低着头,第一次打断母亲的话,语中恳求却如此浓烈。
“哼!你这孩子糊涂了!即便我答应了你,你难道不怕她如约回归之日,身边已另有新人?到那时,你又当如何自处!”沈木槿厉声道出后果,目光如炬,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儿子。
“我怕…我当然怕,可是母亲,婚姻之事你能勉强,可幸福又何以强求?也许,此生她的唯一不能只有我,但我的唯一却只能是她。”沈半夏话语突变得凄然,又道“所以,请母亲不要做出让半夏得了她人,却失她心的事来,好么?”
一阵萧瑟秋风袭来,泛起丝丝冷意,少年身形微颤,头低低的,飘动的发丝遮住了大半面容,看不清楚神情。他突兀的站在那儿,看似纤弱如竹,实则却倔强如松。
此番交涉,沈木槿终是选择退让一步,放弃了原先的意图。无论仁心与否,她总归是个医者,对于他人生死冷暖早已见惯,只是这唯一的儿子,是她与扶桑二人的半世牵挂,她又如何能弃之不理,她怎么能呢?
“夏儿!你当真如此执迷不悟!要知道,我若要她对你千依百顺,简直易如反掌,你又何需苦苦等她,徒费光阴”沈木槿声音深沉,心想若不是半夏,沈习又怎能得了便宜还卖乖。悔不当初自己多事救回这白眼狼,若任由她自灭,又何生这些事端?
“母亲,原先我想,若她只是让我等,我便不会等。可她说她会回来,便是承认了我是她的夫郎,那,等待也是分内之事。因为我信她,也信我自己,所以我甘愿等待,而不是毫无意义没有结果的等”沈半夏低声喃喃,可他清楚母亲一直在认真的听,这次没有如往日一般敷衍了事。
说完这番话后沈半夏静默了,沈木槿也静默着,一前一后的母子俩,良久无语。
“罢了…你这孩子,果真如你爹爹所言的那般倔强。回吧,外边该冷了”沈木槿转身离开了。半夏头一回如此忤逆她,却是为了沈习,难怪世人总道有了妻忘了娘,这该怪谁?自是那沈习。
“是。”沈半夏终于恢复往日容色,轻轻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拉紧了月牙白外衫,也不知想起什么,面上泛起温柔浅笑。两人逐渐消失在山林茂密间。
落叶还在纷飞着,风不止它便一直飘来荡去沙沙作响,似在苦苦寻觅着它的归根之处。
而沈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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