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侯府练功房。
纪延修进来时,纪纾正在舒展着拳脚。只见他,弛纵时如空弦之弓,虚谷怀诱;张动时又似满弦之箭,力引千钧。
见纪延修进来,似是有事禀报,他收了招势。
纪延修递上汗巾,微笑着说道:“父亲,您的拳法完全能够以一敌十。”
纪纾缓缓擦按着额头,和蔼地言道:“我这只是养生之道,与你的实战武功无法相比。”
纪延修又问道:“父亲的这套拳,好像有所改变?”
“是,你师父的拳法侧重于筋骨的锻炼,容先生在这其中柔入了穴道、经络的苏活,更有利于强身健体。”
“嗯,容先生的医术是毋庸置疑的。他还要多久才能回来?韩铮动手后,有些事需要容先生亲自出马。”
“不用担心,他时常传来消息,我可以随时让他回来。”
“嗯。”纪延修说起要禀报之事,“父亲,之前,我以为韩铮会直接攻入刘府,但是从这半个月的探查来看,他是想谋划更周全的杀局。”
纪纾点点头:“攻入刘府,损失过重;而且,对刘府的构造不能了如指掌,直接地攻入,只怕一个目标人物也抓不住。”
“是。好消息便是,通过父亲的大海捞针之法,我们终于找到了韩铮的人马!”
“噢!”纪纾高兴地言道,“这种局势下有此发现,真是大好消息!”
纪延修兴致勃勃地报道:“去年,有一个名为‘火麒麟’的江湖艺班来到京城,其药傀儡表演独特新颖,但也因此遭到京城教坊的招揽,众多名角纷纷离开。
“但是最近,‘火麒麟’换了一批新人。虽然老班主是丁籍、丁帐在册的人,但是,这批新人却是今年方到京城,还未落籍。正符合父亲当初搜寻之人的特征。
“而且,他们还报名参加了今年的金明池百戏之争。他们要竞夺的是——水秋千。”
纪纾的笑眼中闪动着光芒:“看来,韩铮是倾巢出动,准备在陛下亲临的百戏上决一死战了。”
“正是。届时,不仅刘家人会全部在场,罗崇晋也会陪伴在太后身边。韩铮便可一个不留地斩除。”
纪纾思索着,露出一丝顾虑。
纪延修问道:“父亲,您是担心,我们的局还未到最后关键时刻,刘悯或韩铮其中一方过早地被灭,局势便会被另一方控制,我们的谋划便会功亏于溃?”
“是,这一仗,如果刘悯灭了韩铮,太后势强,刘悯不必借助我们的力量,也会独揽大权。而万一,韩铮灭了刘悯,这隐忍多年的小皇帝破茧而出,一定势不可挡,哪里还有我们暗中动作的余地?!”
“没有了刘悯,我们便没有可以借助的兵力;没有了韩铮,刘悯也便没有了出动军队的可能。”纪延修沉吟着,“而此战,韩铮势在必得,他第一个对付的一定是刘悯。而他自己也不会想全身而退,所以,他一定准备了玉石俱焚的手段——”
他抬起头看向纪纾:“——火药!”
纪纾点点头:“很有这种可能。韩铮在盛怒之下,不会在乎伤及多少无辜。这种手段,他想得出、做得到!”
“他一定是将火药藏在水船上,表演秋千技艺时,找准目标、伺机引发!届时,一定硝烟弥漫、血肉横飞。很可能,双方会同归于尽。”
纪纾缓缓坐进旁边的休息椅中,将手里的汗巾放在桌上:“我们需要的,是他们双方互相钳制、暗斗升级的势态。他们死了,我们的计划也难以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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