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沈书懿正心如死灰之时,那怪脸却在他眼前停住,只一双血红的双眼死死盯住他,一动不动。

血尸并无神志,按理说早该直接扑上来咬他几口,可这东西却迟迟没有动作。他心中微微生疑,但没扑总比扑上来强,便也不敢乱动。

过了好一会,那血尸终于看够他,口中又开始发出“嗬嗬”的声音,近着听更像是低声嘶吼,大口中喷出的酸臭味道熏得人眼前发黑。

而后,那巨脸却突然开始慢慢后退,几息之间便隐入白雾中消失不见。

这便走了?沈书懿有些惊疑不定,一动不动的等了半晌,但这如同纯白的世界中一片死寂,“嗬嗬”声、腐烂的酸臭味、黑影,皆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哪只粽子会放走送到眼前的人肉,更何况是血尸,这其中的怪异不想也知。但他不再多敢耽搁,将祠堂的大门打开一道缝隙溜进去,就怕这血尸杀个回马枪一口把他吃了。

沈家祠堂中没有窗户,一片漆黑中沈书懿摸索向香案的方向,这一段路他可算是常走,距离和方向早都牢记在心,因此,细微的差别才更加明显。

这差别说大也不大,便是案台的位置比他印象中靠里半米,他本以为到了,伸手却摸了个空,那香案也不是现在沈家祠堂中的那个香案,桌面上空空如也不说,纹饰也皆没有,手感更与普通木桌无异。

除此之外,还有更令他生疑的一点。寻常时候祠堂内日夜都会燃香,由他老爹亲自每隔两个时辰换香一次,夜晚也不间断,这规矩听说自宗祠里放上第一块牌位至今,从未有哪一代间断过,数百年来燃香的味道早已浸入这间大屋,及时长久不点也不会散去,可现在,这屋中却只有江南暗房里的霉气。

联想到院中的情景,他心下只剩下一个猜测,这或许是沈家宗祠,但应该不是现在的沈家宗祠。

他这样想也是有根有据,这房屋制式与外表都与现实相同,冥阳镜内虽然过去与现在景物交替,但从没有不合理的地方,所以这里即使不是他熟知的那个沈家祠堂,但也必定是过去某一时间的。

阳仙曾说过,沈家世代有许多族人都曾入镜,出现哪一时间的并不奇怪,至于这时间,极有可能便是谷家家破那个时候。

沈书懿垂眸沉思,三百多年前,那时候沈家如何呢?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宗祠中还没点起香,说明这里面尚还没放过牌位,那就是明末的万历年间,沈家那是还只有第一人,沈灵溪。

祖籍内的记载从沈灵溪之后都齐全,唯独他及之前的事情半点记载也无。中国世家很多,不少都有千年的传承,唯有沈家,相传不过数百年,但依旧名震江南。

沈家的前身究竟是何已经是个天大的谜,这个谜,不仅外人不知晓,沈家本身也不知晓,唯一的记录便是沈灵溪携妻子来到曲云,后来慢慢建成沈家。

沈灵溪也并非其本名,他曾有名号“灵溪道人”,又建家沈姓,沈灵溪这名便由此而来。

也就是说,这人本身便是个谜!

想到这他反而有些喜色,如果这祠堂真是万历年间的模样,说不定这些谜团便能解开?而且谷家的事既然发生在沈灵溪初到曲云之时,其中原委在这里也应当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沈书懿从布袋里拿出火柴和蜡烛,点燃之后便急不可耐的观察宗祠里面的景象。正

如他想象的一般,四周极其空旷,只有大堂旁两侧有两条长桌,桌上摆满高矮不齐的白蜡烛。

沈灵溪初建沈家时只建得起这一个宗祠,而如今的沈家乃是其子孙辈奋斗两代陆陆续续买地才建成的,那时沈家家境如何可想而知,因而宗祠里这般景象才最正常不过。

只这一根小蜡烛自然不够,他在两边各点亮几根白蜡,大堂内登时明亮起来,他这再细看,发现那香案后面竟有一个牌位立着,只是一块白布遮得当当正正,看不见刻的什么名字。

他慢慢走近,拉下那白布,却发现牌位上居然一片空白,并未刻字。

祠堂里摆一块无字牌位自然奇异,尤其这牌位被打理得异干干净净,应当很受沈灵溪的重视,只可惜时隔百载,此中深意再难探究。

沈书懿微叹,将那白布重新盖好,开始查看屋中其他地方。

大堂里再值得一看的东西,就是两侧墙上挂着的四幅画,一眼扫过正好是春夏秋冬四季,他走近一一仔细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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