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武汉之后,刘云帆一天都没休息,就被公司安排上了别的项目,又开始了忙忙碌碌的上班族生活。

在武汉经历过的一切,就好象是一场梦。

没有了张老爷子的监督,工作又忙到飞起,再加上身体已没有任何的不适,他又变回了那个爱玩游戏的懒散软胖子,在竹简古法的修炼上慢慢就松懈下来。

最初,只是不小心睡过头,错过了黎明时分的日出。第三次摁掉闹钟的他躺在床上安慰自己,哎呀,偶尔一两天不练功,应该不要紧吧。

确实不要紧,身体一样的健康,精神也很饱满。渐渐的,床起得越来越晚,中午睡午觉,晚上熬夜打副本。

有几次在公司盘腿吐纳的时候,正好被同事撞见之后,同事追问他在干嘛。他一时没想到别的藉口,便直言自己在练功。

就这样中止修炼半个月后的某一天,他做了个梦。

在梦里,他走在一条悠长又寂寥的雨巷,看见前面走着一个撑着雨伞,身姿窈窕如丁香花儿一般的姑娘。他心猿意马,靠拢过去,轻轻叫了那个女孩一声,女孩转过头,对他笑了一下,赫然竟是蛇皮口袋老太婆的脸。

他一下子惊醒,身上又感受到许久不曾有过的阴寒。他隐隐觉得不妙,冲进洗手间打开灯,果然发现右眼眶及周边区域皮肤上,又聚集起一层薄薄的黑雾在萦绕。

这个发现让他很恐慌,连忙打电话给张老爷子询问。等他说完,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儿,张老爷子叹口气道,“帆帆,爷爷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之前我就跟你说过,粘到你身上的尸液已经和你的脸融在一起,无法根除了。既然竹简古法有效,你还是练下去吧。”

好吧,既然找不到门路又舍不得钱,只能继续练功,靠强壮的身体硬抗下去。

自那之后,刘云帆再也没有懈怠,一日四时,坚持不辍。只要到了时间,无论在哪里,在干嘛,一定会找个地方坐下吐纳。

时间长了,同事都知道他有这么个习惯,虽然也能体谅,但也让他在公司里闯出一个“刘道士”的名头,成了公司聚餐时上必不可少的谈资。

有时候同事故意逗他,“云帆,你今天又涨了几层功力啊?”

他面红耳赤的辩解到,“什么功力,锻炼身体的事情,有什么功力不功力的。”

于是大家一阵哄笑,办公室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不过也不全是坏事,业精于勤而荒于戏。半年之后的一天凌晨,刘云帆一阵心悸,又从睡梦中惊醒。

他被吓了一跳,心想最近几个月我一直很认真的练功啊,难道病情又恶化了?

他赶紧去照镜子,脸上并无异状。他心绪不宁的开始静坐吐纳,刚一入定,意识突然被抽离出来,进入一个灰蒙蒙的空间。

在这片空间中,他看见有一黑一百两团气息如太极图里的阴阳鱼一般缠绕在一起,交替回旋。

随着他的呼吸,一缕缕纯白的气息从虚无中出现,融入到黑色气团,在气团中心的位置聚集成一个白点,并且持续的扩大。

张爷爷曾经告诉他,下丹田又称气海,引入身体的灵气、阴阳气都会被存储在这里。他以前学会“养气篇”的时候,就能感知到有一冷一热两道气息存在他的体内。

可是感知到和“亲眼”看见,毕竟是两回事。退出冥想之后,他感觉自己的精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健旺,头脑也清晰了很多,相比之下,就觉得曾经的我怎么那么笨那么迟钝。

天亮之后,他兴奋的打了个电话给张爷爷。老头子听他说完也很激动,断定他大概突破了某道壁垒,进入了道门所谓的“内视”的境界。

可是对于下一步要怎样进行,张爷爷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毕竟竹简古法只是残篇,老爷子自己也只是浅尝则止而已。

虽然没能从老爷子那儿得到指引,刘云帆也不在意,就照着现在这样继续练下去就好了。

毕竟气海的壮大只是意外之喜,他修炼古法的主要目的,还是压制脸上阴气。强健身体都算额外的收获,倒也不必特意去追求什么境界之类的遥远概念。

于是他就这样一边练练功,一边上着班,不知不觉就过了两年的时间。

克兰特项目结束之后的第二年,公司把他卖到上海的一家电梯公司做长期运维。这个客户是公司的老客户,合作了七八年,基本伴随了宁风科技的从小到大的整个过程。所以在条款上十分优惠,愿意用高级顾问给他们做初级顾问的活儿。所以刘云帆在这里过得挺舒服——轻松。

有一天,他正在写一封投诉邮件,投诉另外一个部门的同事擅自变更系统设置导致出现BUG,QQ突然弹出一个对话框,里面写着一句话,“哥,你现在在哪里呢?”

哥?我啥时候有弟弟妹妹了。刘云帆打开对方的详细资料看了下,想起好像是张景天的QQ,但是又不太敢确认。

离开张家之后,张景天升上了高三。学业要紧,从那以后就没再上过线。后来两人的联系渐渐就淡了,很久没聊过QQ。

谨慎起见,他还是问了一句,“你是哪位?”

“我去,我是张景天啊!你不记得我了?”对话框里闪过来一段文字。

“我靠,快两年没见了吧!你咋还换了昵称了?”

“嘿嘿,我去年高考,现在在上海海事大学读书。今天刚看见你的昵称上显示你人在上海,想问问你现在在哪儿。”

刘云帆因为工作性质,经常在全国各地出差。和别人聊天的时候,第一个话题总是他现在在哪个城市。所以为了省事儿,他直接在昵称上挂了个后缀,写上自己所在的地方。

“我在闵行呢,估计有段日子得呆在这里了。你哪天有空?找个地方玩一把?”

“学生狗啥时候都有空,不过我现在已经不玩游戏了,你要是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好说,到时候哥请你吃本帮菜。”

周六下午,刘云帆坐地铁一号线,又转了一班公交车,如约来到海事大学校门口,看见正在站台上等他的张景天时,差点没认出来。两年没见,张景天发生了很大变化。个子高了,身体也壮了,气质比以前阳光了很多,皮肤也被晒得黑油油的。

“啧啧,很有男人味嘛。有没有找到女朋友?”姜云帆拍拍张景天的肩膀,笑着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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