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鱼飞快的跑回了村子,依然有狗吠之声,还有猪粪味道,不时回头看着,到了陈家院子门前稳了稳呼吸,听着其他屋子没有动静,回了那间锁着他的屋子,回手轻轻带上屋门。
片刻之后,一阵锣声响了起来,同时响起的还有村民的喊声。
陈鱼静静躺在床上,呼吸平稳。
有人到门前看了看,从灯光映出的影子陈鱼认出来正是陈壮。
邯郸城外林中起了大火,几个乡村都能看到,先是里长带人赶到树林,然后是亭长,最后直到有秩三老都到了树林带人前去救火,这么一闹就闹到了县令那,同时天也亮了。
陈壮带着仆人也去了树林,出门的时候把陈鱼屋子锁上了。
县令是磁县县令,看到这火知道邯郸郡守肯定要怪罪自己,要是不赶快灭火,怕是这县令都无法保住,于是这乡里村里都从井中取水,一桶桶的赶往树林处,直到太阳出来这火才扑灭。
而这磁县县令倒也明白事理,当众表扬了陈壮在内的几个村中大户。
陈壮虽是满身碳土,却因受县令赞誉颇为高兴,带着几名大汉回了陈家,同时拎回了一壶酒,宰了两只鸡。
陈牛打开了陈鱼的房门,仆人拿过裤子给陈鱼换上,陈鱼如同前几天一样在这屋里看陈壮与大汉们各自忙着。
院中支起了鼎,有几名大汉拿来木材,打好井水,把鸡收拾好,放到了鼎中,还放进一些不知名的调料,用火石敲了敲,生起了火,不到一会,肉香飘了过来,有那么股子姜片味道,陈鱼闻了闻,咽了咽口水。
原来还是能吃到肉的,陈鱼这么想着。
几天来陈鱼接受了很多东西,从极长的筷子到简单的饭菜,从没有椅子到明白了衣服款式。
鸡肉很快便煮好了,仆人用俎(也就是盘子)装了起来,拿到了陈牛的屋子,陈鱼慢慢走出了屋子,由于没有什么大的动作,那几名大汉也就默许了他,没有去拿绳索。
陈壮换了身衣服走了出来,看到了陈鱼,伸手指了指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陈鱼挺拔的站姿以及淡定自若的眼神,收回了手。
他忽然觉得,这个只知道胡闹的弟弟不像是个傻子,可是头上的大包以及脸上肿胀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一边看着陈鱼一边跟着传递饭食。
陈鱼还是那么站着,双手背于身后,他要注意每一个细节,只有这样才能从本质看到这个朝代,他看到了蒸饭的器具,看到了陈壮拿给仆人的铜钱,看到了花椒以及酱,看到了父亲陈牛正在喝的酒。
陈鱼走到了陈牛面前,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父亲面前那个壶,陈牛抬起了头,发现了陈鱼的不同,怔了半晌,拿过一个盂,给陈鱼倒上了一盂。
陈鱼点了点头,恭敬接过,伸着鼻子闻了闻,抬手仰头一饮而尽,远处陈壮一直盯着这一幕,微微有些诧异。
酒有些浑浊,还有那么点甜味,但还是有着酒的香气,陈鱼放下了盂,对着陈牛拜倒,行了一礼。
整个院子的仆人大汉都惊住了,不明白陈鱼是受了什么刺激。
陈牛倒是自然,看着陈鱼笑了起来,黝黑的皮肤迎着阳光,开出了岁月的花朵。
饭食已备,那便吃吧。
只是这桌子上多了一双筷子,还多了一个胖子。
陈鱼依然没有说话,跟着众人席地而坐,夹过一块鸡肉,慢慢的咀嚼着。
饭后,收拾妥当,仆人以及大汉依然在屋里站着,都是望着昨天还胡闹的陈鱼。
陈牛清了清嗓子,走到陈鱼面前。
就在陈牛刚想问什么的时候,院子里来人了。
“这是陈家吗?”
陈鱼跟着往院中瞧着,看到了一名中年妇女,领着一名女娃,正站在之前煮鸡肉的地方。
来人也是一个村的,陈牛认识,知道其来意,起身到院中接进了屋中,指着陈壮与中年妇女说着什么。
村里有姑娘听说陈家老大受了县令赞扬,便求着这人来陈家问个情况。
无非就是你家大壮多大了,有没有对象啊,我这有姑娘,看看啊老陈……
没有人注意躲在中年妇女身后的女娃,也没有人注意陈鱼的神情以及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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