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飘着蒙蒙细雨,夹杂着秋冬的寒气,拂过脸颊,遇上额头上渗出的,略带余温的汗渍,瞬间融为一片。

昨夜的露水在草枝上尚未渗入泥土,又落下来点点雨滴。更多的叶子开始变得枯黄,落下,甘心化作来年的春泥。越是靠近树干的枝叶,似乎越是着急进行这种前赴后继的行为,慢慢的,整棵树,就像谢了顶的中年男人一样,四周依然青葱,中心却已稀稀疏疏。

最近几天,按照苏睿为自己制定的计划,每天早晚,各负重锻炼上半个时辰。一来,可以绕着青化寨周围转一转,算是熟悉一下地形,再一个,他倍感自己这副身体的虚弱,要是有朝一日遇到危险,需要逃跑,起码得保证体力上的充沛。

不过蒙山确实太过辽阔,深处山中,自有一种“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之感。对于他这种在城市生活惯了的人,看惯了道路和地标,向来比较敏感,那也是他平时认路的一种依据,可进了这山中,路不是路,树全一样,一时半会儿要改过来,重新建立起一种方位习惯,还真是有些困难。

因此,他就算是平时锻炼,也不敢离寨子太远了,以免进入深山,迷了方位,要是有太阳或许还好些,可要是碰上今天的这种阴雨天气,偌大个山林,那就得是荒野求生了。

而且他也试过通过做标记的方式来防止迷路,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好像就是这么演的,不过貌似不管用。

想起前天,蒲震同意他的意见,便觉有些好笑,实际上最后他的沉默不语,只是想表明自己无能为力,却被蒲震理解成了一种深不可测,再次将青化寨的安危重任,交到了他的手上。

本来他是想近日找个借口下山,偷偷跑掉,可如今来看,又得费上一些脑子,而且棘手的是,还要与另外一拨土匪打交道,因为在当天议定之后,蒲震便向莲花寨下了帖子,希望能够暗中见上一面。

可话说回来,这事儿本来就是他起的头,如今已然按着他的计划执行,恐怕现在就是想反悔,也得等今夜与莲花寨这一面见上之后再说。

而且在前天与众人分析鲁荻云之事时,苏睿便留了一手,对于最令人担忧的一种情况,他是没有明说的。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昨天也让蒲震安排了两个兄弟,去文川县城打听几个方面的消息,若果真如他所想,恐怕事情的难度,又要增加不少。

摸了摸额头上的雨渍,他有些想严婷了,在了解了此事之后,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离开青化寨,尽快去益州,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给杨铭去封信,问一问严婷的情况,到底在他离开后,严家有没有为难过这个妹妹。

正如前文所言,青化寨三面环山,是个隐蔽的好地方,易守难攻,不过世事总是相对的,这样的地形也容易被包围,要是真的打起来,聪明一点的做法,就是只围不打,困上个把月,光是粮草和饮水,就得出现大问题,要是再狠一点的,放上一把火,那就是个天然的坟场。

而且更为吃亏的一点是,此处因为是深山,便离大路比较远,所以可劫的路人自然也就少,而对于山间的一些猎户或是农户,要不是遇上灾年,揭不开锅之类的情况,土匪们也不会去为难他们,没什么油水,不值当。

或许当初在选择地形时,蒲震是吃过青莲寨被官兵围剿的亏,才故意选了这么一个隐蔽的地方。

吃过午饭,从文川回来的兄弟,便带来一些消息,苏睿听罢,眉头微微一皱,起先以为自己只是多想,可如今从侧面来看,多半是应了他心中所猜,不过具体是不是如此,还需要做个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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