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着一些酒菜,先是聊了聊书法方面的事,严毅对于各名家犀利的点评,于恩泰连连点头。
他本身虽是一个收藏家,可同时也极好此道,平时除了生意场上的事情外,唯一的爱好就是临摹一些大家的字画。
虽说功底渐趋成熟,可总是感觉差那么一点意思,如今被严毅这么一说,倒是若有所悟,尽管严毅的观点有些他也不甚赞同,偶尔也会提出自己的一些看法,可总是能另辟蹊径,给他不同的认识。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只觉此人对于书法,见解上绝不在他之下,只是这年龄,也未免太……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或许,此人正是那位苏睿大家的弟子也说不定,既然能够独创字体,想必自然有自己的一番见识,而严毅的这些观点,多半应是来自苏睿,于恩泰如是想着。
渐渐地,两人的话题从书法又说到了国画上,不过这下严毅就有些勉强了,前世虽也看过一些画,却是没有太深的涉猎。
按理说,字画一家,往往许多有名的书法家,画作也是出色的,因为到了一定高度,做事讲的就是境界了。
可这两样毕竟是有所不同,再加上严毅个人喜好,便知之甚少。
见苏睿对此不甚感兴趣,于恩泰便转了话题,随口问道:“不知小哥为何要来卖字,难道只是为了钱?”
也是他难得能碰上说的上话的懂行人,今天便有些话多,虽说两人差着二三十岁的年龄,可他总觉得与严毅聊天,如同平辈之间,无甚隔阂,想来,这便是人们常说的忘年交吧!
不过听其言,他能感觉得到严毅的与众不同,无论是才学见识,亦或是举止风度,完全没有年轻人那般轻浮,倒显得老练沉稳。
只是让他有些好奇的是,对书法见解如此独到的一个人,却沦落到要卖字为生,也不知他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算是吧,看来让于东主见笑了!”
话是这么说,严毅却是坦然的笑了笑,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尴尬的,他没有文人的酸腐,不会说为了品行高洁,视钱财如粪土,也不会说为了一点志气,不为五斗米折腰,他从内心中,是一个实用主义者。
“听小哥这么说,莫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最近妹妹病了,问诊吃药的,有些捉襟见肘,才来碰碰运气,其实,还得多感谢于东主才是,要不是你及时出现,那老板估计还在犹豫。”
严毅也没有隐瞒什么,其实从他的穿着上,于恩泰是能看出些端倪的,不过对于他的率真,于恩泰倒是颇有好感。
放在一般的文人,是很难直白的去承认自己就是为了钱,从另一个角度,也说明了严毅的不拘一格。
于恩泰简单客气两句,同样是生意人,他当然也看出来些刚才的情况,只是当时自己初见这样的字体,一时间失了态,又恰巧被张老板捕捉到,才算是顺水推舟,凑成了严毅的这桩生意,也算是误打误撞吧!
“不知令妹得了什么病,于某或许能帮上一二。”
严毅一听这话,心中稍一盘算,或许这于东主,还真能帮得上忙。听刚才此人的介绍,在梓县算得上一号人物,也许他能认识一些比较好的大夫,替严婷看一看也说不定。
有了这个想法,严毅便大致将严婷的病情说了一下,只见于东主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我这里还真认识几个大夫,虽说算不得名医,可伤寒杂病之类的,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那就多谢于东主了,若果真能治好舍妹,这个人情,就算严毅欠下了。”
严毅当即笑着拱了拱手,严婷这些日子的病情反复,令他也是揪心不少,原本打算过换个大夫试试,可奈何囊中羞涩,请不起比较好的坐堂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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