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不是来买东西的。”

“不买东西?那你来捣什么乱?”饶是这老板脾气好,听了这话,脸色也是当即一变。

“是这样,我这里有副字,你要是看得上了,给些钱,我等急用。”

严毅从怀中摸了摸,掏出一包东西,来的路上,因为雨越下越大,边角处有点打湿了,不过好在用布包着,没怎么浸到里边的纸墨。

那老板接过,虽说他这是卖东西的,可古玩这一行,有买才有卖,只要是进店的,不管收钱还是给钱,都是客人。

严毅拿出来的字没有裱过,看着纸张,倒是像新写的,恐怕是哪位在世大家的手笔也说不定,老板如是这样想着。

虽说他这是古玩店,卖的大多是有些年代的玩意儿,可字画不同,若是当世名家的墨宝,纵然新,也是有市场的。

老板小心翼翼的展开,却是当场愣在原地,端详许久,脸上露出一副奇异的神色。

这副字……怎么说呢,基本上已经超出了他的评判能力,只因这字体,从未见过啊!

只见每笔字,皆是瘦直挺拔,细如游丝,横画收笔带钩,竖划末笔带点,撇如匕首,捺如切刀,竖钩细长,如女子般纤纤瘦瘦,大开大合间,又有男儿般气概。

结体笔势有黄庭坚大字楷书之风,连笔之间,又颇有行书之韵。从业数十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的字体,说美吧,它美,可要说怪异吧,也着实怪异。

老板斟酌半天,却是不知用什么来形容这副字,以往的成熟字体,皆讲究浓墨重笔,一笔一划间,透出一股厚重大气之感,可这副字,简直反其道而行,笔笔惜墨,追求精致。

而且,笔锋所到之处,犹如一把把尖刀,纤细,却又刚劲。在这之前的书法中,多为藏锋,而此书,却是处处露锋,罕见,当真罕见。

严毅的这副瘦金体,是他前两日练字时随意写的,并且为了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这次没有再写新诗或是词,而是选择了今人熟知的《将进酒》。

整首诗下来,意境上洋洋洒洒,笔锋上却是风姿绰约,两相映衬下,形成鲜明的对比,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公子,这副字……是你写的?”

老板看着落款处的‘苏睿’二字,又看了看眼前仅仅十七八岁的严毅,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因为以往没有参照,自然就没了评判标准,说好也行,不好也行,只是令他有些惊讶的是,这可不是普通的临摹,完全就是一种创新了,如果真能被世人所接受,其所蕴含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只是新生事物,往往就有这么一个特点,若被大众接受,很快就会被送上神坛,可要是没人买账,甚至是被批判为离经叛道,那就得重新估量了。

“你也不用问谁写的,如果看得上,我们就谈谈价格。”

严毅也知这副字的出现,可能会给文坛所带来的震撼,不过具体是好是坏,就难说了。

毕竟宋徽宗自创瘦金体,以皇帝的身份进行推广,起初都遭到了不少批判,何况他这样一个无名小辈,若是露头,恐怕讨伐之声,很快便会如潮水般涌来。

届时,遭受批判都算是轻的,有可能会给他惹来天大的麻烦。

不过他也无意于去推广什么,只是来碰碰运气,若能换些钱,那是最好。

老板也知这副字的分量,以及流传出去后所带来的影响,见他不肯承认,便不再多问。

不过这倒有些难为他了,这是鱼是龙,姑且两说,他看重的只是价值。

按理说,花上一点银子,收了这字,于他而言,并无不可,要是赚了,算是他捞着,即使无人问津,也就亏上个把银子,算不得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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