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的梅罗感觉疲惫到了极点,却根本睡不着觉。一想到在拉斯霍特家见到的场景,心中就充满了危机与紧迫。他没想到自己刚刚重生过来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就碰到如此棘手的状况。

如果说抵抗军阵线真的像他推测的那样已经溃败了,那不难想象,虫族大军完全可以借着坦亚河顺流而下,而后经玛托兰江到达这里。他从父亲留下的次南极大陆的地图来推断,在没有有效阻挡的情况下,虫族可能只需要二十多天的时间就能抵达,而自己不要说抵抗了,连个逃跑的路线都想不出来!

还有一个更为残酷的现实摆在他的面前,如果逃跑的话,梅罗就必须舍弃这里的农田和宅邸,自己的父亲在他生前将家里的大部分金银细软都买成了那些无法带走的不不动产。也就说,如果选择逃命,梅罗就会立刻变成了一个身无长技的乞丐,这个下场对于他来说简直是致命的,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他根本就不知道,逃出去话跟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羊羔去狼群的领地闲逛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起防守,邱野镇长那里倒是有十几个民兵可以用,但稍有常识的人都会意识到,那些人在残暴弑杀的虫族面前几乎没有招架的余地。至于武器,梅罗在记忆中寻找了半天,没有半点热武器被应用的迹象,火药这种东西不像是写分子式那么信手拈来,就算有提取的原料,没有个一年半载根本就不可能达到应用的程度。

梅罗走到窗边,眺望玛托兰江上的星星点点,那是住在渔船上的渔民,他们肯定还不知道噩梦即将降临了吧。他顺着两侧山脉的黑暗轮廓向上游望去,忽然,梅罗的目光停在一个令玛托兰江转过九十多度的一个峡谷地段。

那个地方他去过,水流湍急,两侧的山峰经过水流的长期冲刷,被塑造成了几百米高的峭壁。这段峡谷的宽度只有几十米,而侧却绵延数十公里的山脊,如果从上面俯瞰的话,像是在一道天然的堤坝上面开个一个狭窄的口子。

梅罗的眼睛突然一亮,他兴奋的回到书桌旁,开始在纸上不停的画画停停,与此同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汇聚成形。

第二天的清晨,梅罗没有吃饭就跳上了驶往拉斯霍特家的马车,对方也起的很早,这次两人见面后没有去后院的密室,而是改在东面的小茶厅里交谈。拉斯霍特的父亲以为两个年轻人又在计划去哪里打猎的事情,因此并未把他们神秘的举动放在心上。

“拉斯霍特,我昨天想了整整一晚,终于让我想到一个解决目前困难处境的办法!”

“老天爷保佑,你赶快说吧,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疯了!”拉斯霍特焦急的说道。

“在这之前,我需要跟你确认一件事情,拉斯霍特,你愿意逃离这里吗?”

“你说什么!”拉斯霍特瞪大了眼睛,他喘着粗气站起身来,喊道:“别做梦了,你难道以为逃离这里就能活命吗?难道你没听过“拖网”那些混蛋所干的勾当吗?相信我吧,这个世界上早就没了安全了地方,如果我们不能守住邱野镇,那等待我们的只有苦难或者死亡!”

梅罗微微一笑,像是胜利者得到了感激的崇敬一般,贴近拉斯霍特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大干一场吧!”他说着从怀中取出自己昨天画好的图纸,摊在桌面上详细的讲解了起来。

等到梅罗说完的时候,拉斯霍特的头上已经浸满了汗珠。与其说这是个让人意外的想法,倒不如说这是个疯狂的计划。

按照梅罗的说法,整个小镇上的几千人都要被完全发动起来。他们不能恐慌,不能逃跑,更不能懈怠。所有人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严格的按照梅罗布置的任务执行下去,并且保证计划的每一环都不出现问题。这是一个完全考验运气的计划,也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拉斯霍特将梅罗讲述的整理了一下,又对照那画的歪歪扭扭的图纸看了半天,这才全部记忆了下来。

梅罗明白,对付这种被大自然孕育出来的怪物,唯一的胜算也只有依靠大自然的毁灭力量。一切似乎都已经计划妥当,然而实施起来究竟会遇到多大的难度,没有人能预想的到,如今这种情况下,只能听天由命了。

看门人涅维斯上午从镇上带来了大量的医疗用具,梅罗需要做的就是和时间赛跑,他们急匆匆的又赶往后院的地下室,希望能从尸体上获得一些有用的线索。

梅罗对于自己前世的记忆已经适应,虽然涉及自己身份的记忆依旧是空白,但其余部分的清晰记忆总算让他松了一口气。他记得自己亲自在生物课上解剖过的青蛙,在树荫下面见证被蚂蚁肢解的蝗虫,但遗憾的是所有的生物学知识加在一起仍旧少的可怜。他煞有介事的戴上用牛皮缝制的手套,一只手拿起手术刀,另外一只手则探到那名士兵的身上,心里思索着究竟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对于没有做过刑侦或尸检的人来说,尸体上很多信息都在解剖的过程中被忽视。梅罗的手有些发抖,他让涅维斯脱掉士兵身上的衣服,发现这名士兵年纪在二十岁开外,皮肤白皙,虽然死亡多日,但淋巴系统并未引起全身的肿胀,相反的,尸体除了脸上的少量淡青色尸斑,整体呈现出一种生命气息平稳的情况。

这就变得非常不符合逻辑了,梅罗放下手术刀,想撩起对方的眼睑查看一下,可当他把手凑到尸体的脸旁时,梅罗仿佛触电了一般,身体直接僵直在了那里。

“怎么了?”拉斯霍特紧张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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